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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替她办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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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处,传来一阵钝痛。

就仿佛是有人拿着沉重的大锤,在一下下,狠狠敲击她的心脏。

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说,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承认。

不可以,去看他。

把阮小沫这个名字,留给他,留给靳烈风,就算是他们曾经纠缠过的纪念。

她需要新的生活,墨修泽需要,苏琪琪也需要。

她不想回到过去。

也不该浪费墨修泽费尽心力将她救出来的机会。

“不。”阮小沫转过身,朝墨修泽微笑:“想去只是一时好玩而已,想想后果,还是不了吧。”

她笑得笃定,心头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样幼稚愚蠢的念头,她不会再有。

经历了生死,她连累身边的人,也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什么都比不过安稳的生活。

她的感情就算曾经身不由己地被那个霸道的男人牵动过,被他触动过,可那又怎样?

曾经的阮小沫顽强,坚韧,但又天真。

现在的她,不会再犯那样天真的错误。

墨修泽神情不变,他那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神情恬静得仿佛刚才那样尖锐的问题,不是他问出来的。

但他的眼神,似乎明明白白再说,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阮小沫无法直面他那样的眼神,她转过身,抓起抹布继续擦着桌上的水渍。

“差、差不多就这样吧,其实我今早是想说,我相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

“小沫,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在保全安全的情况下,让你见到葬礼上的靳烈风呢?”

阮小沫身影僵住。

“小沫,我不管你是想见到他最后一面,还是想参加自己的葬礼,但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尽力做到。”

墨修泽一声苦笑传来。

“我误会过你,我错过了你,我现在……我现在想弥补以前的所有,我……”

他的声音凝滞了片刻,随后的语气里,仿佛是浅浅的火山灰下藏着浓浓炙热的岩浆。

“我爱你。”

我爱你。

在他尚未去国外留学之前,阮小沫也无数次在心底,悄悄地对自己这样说过。

她爱墨修泽,她憧憬和他在一起的未来。

可谁知道这未来,逐渐变成了永远到来不了的未来。

“墨修泽,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这一次。”墨修泽的声音里仿佛蕴着自嘲,“就这一次,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拒绝我,小沫。”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可是唯独这一次,不要说出来。

他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好,只这一次,不要说出来。

阮小沫心头哽得难受,眼眶有些发热。

爱过,才知道被拒绝的感受。

可她值得吗?

墨修泽如果肯听墨伯父墨伯母的话,现在根本不必亡命天涯,也不必弄得自己的身份,都和她一起丢了。

墨家少爷的身份,让他富裕安乐地过完下半辈子足够了。

这样一个男人,她却已经不爱了。

“你想看他,我会替你想办法达成的。”墨修泽静了片刻,笃定地道:“葬礼的时间,是三天后,三天后,我会让你看到他。”

不等阮小沫做出反应,他径自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阮小沫双手撑在桌子上,静静盯着桌子上倒满的水杯,和尚未擦干净的桌子。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桌上。

她以前以为不爱靳烈风,却被他囚禁,被他索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可此刻她才知道。

最痛苦的,是现在。

三天的时间,天气持续的阴雨绵绵。

果然如她之前所想的,葬礼举行的时候,依旧是阴天。

今天这样的天气,细雨从空中飘落,天际的乌云遮盖太阳,一眼望去,黑压压地像是云层要坠落大地。

懒得打伞的行人身上,充其量凝住些雨滴,但雨势不大,并不足以浸湿整件外套。

来参加葬礼的人们,大多打了伞。

当初婚礼的时候,出席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葬礼亦然。

在S市的墓区里,一辆又一辆的车,在墓园外停下。

名人们,面色凝重,穿着黑色的衣服,自己、或者下属打着伞,匆匆路过记者们的镜头前,往墓园里前去。

阮小沫的视线焦急地扫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却始终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靳烈风。

他今天,回来吗?

应该会的吧。

她死了,死之前虽然还没有和他举行婚礼,可是他依旧对外宣称,她是他的妻子。

自己妻子的葬礼,他肯定是要出现的。

外面的记者出现了一阵轰动。

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急匆匆地跟随着一堆保镖的步伐,期间推搡挤压,追问声和保镖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好吵,好混乱。

阮小沫努力地想从人群中看清那个刚下车的男人,却只看到了人群的摩肩接踵和吵吵闹闹。

她知道人群中就是靳烈风,可她看不见他。

“砰!”

倏然间,天际传来一声仿佛如同雷鸣般的枪响。

这一声,瞬间吓得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动。

保镖们渐渐散开了圈子,露出中间的那个男人。

他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披着一条黑色斗篷,一个小小的坠子,挂在他的衣领上,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地晃动着。

等阮小沫看清楚他手里拿着什么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靳烈风手里拿着一把枪。

黑漆漆的枪身,在阴雨天里,泛着幽冷。

枪口还冒着丝刚打出一发子弹后温度。

靳烈风紫眸冰冷,面色森寒,站在保镖群的中心。

他一一扫过那些挤挤嚷嚷的人群,眸底的疯狂和残忍,叫人不由自主地心脏发颤。

“我妻子的葬礼,不允许人喧哗。”

靳烈风的声音也冷得如同这阴雨的天气,光是那阴沉的语调,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上。

“谁敢再吵再闹,我不介意替他再买一块墓地,就、地、下、葬!”

阮小沫捂住自己的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靳烈风之前嚣张跋扈,也从不掩饰自己残忍的一面,但对着甚至有直播的镜头直接拔枪威胁,这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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