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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温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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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孤齐诧异地看着那张椅子上的血痕。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江若弗刚刚给他包上的外衣。

  他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若弗,与她眸中尴尬交织。

  江若弗不敢直视温孤齐,只是低着头,结结巴巴道,

  “这几天…世子少喝凉水,不要练武,辛辣的食物也少吃一些。”

  “可能有时候会有点疼,但是不会很久,若是实在忍不住,可以用手炉敷一会儿。”

  温孤齐也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

  江若弗只是窘迫地道,

  “月事带子在小玉床头的柜子那里,若是有不懂的,你可以写信告诉我。”

  温孤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低头看着江若弗系在他腰上的外衣。

  温孤齐的表情越发一言难尽。

  江若弗也意识到,气氛尴尬得有些凝固。

  她缓解气氛地开口道,

  “世子就没有什么想嘱咐我的事情吗?”

  温孤齐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她,

  “不要喝酒,不要穿花色鲜艳的衣服,不要随意和不熟悉的人过多交谈,少接触王妃。”

  江若弗只能连声应好。

  温孤齐转身就走,走前小厮将江若弗方才拿着的灯笼递给他。

  温孤齐以为是他来的时候拿着的那盏,就顺手接过。

  江若弗撑着脑袋,坐在原地,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温孤齐提着灯笼翻墙回了清晖苑,静悄悄地将灯灭了,躺回原位,没有惊扰一旁睡着的小玉。

  黑暗之中,他的眸子隐隐发亮。

  只是没躺下多久,他便又翻身起来。

  静静地走向小玉床边的柜子。

  他看了一眼小玉,小玉仍旧是睡得很熟,温孤齐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

  木板摩擦的声音却生硬地吱咂起来。

  小玉翻了一个身,嘟囔了几句模糊的梦话。

  温孤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小玉。

  见小玉没有醒过来。

  温孤齐松了一口气,继续轻轻地拉柜子。

  柜子被拉出来,温孤齐轻轻地在里面翻找着。

  小玉却猛地又翻了一个身,面向了温孤齐,喊了一声,

  “小姐。”

  温孤齐像是被钉在原地,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却见小玉砸吧砸吧嘴,眼睛都没睁开,还结结巴巴地继续道,

  “吃…吃桂花糕……”

  微胖的小手搭在自己脸上,像是真的在吃糕一样。

  而后又傻笑了两声,

  “嘿……嘿嘿……”

  殊不知温孤齐已经在黑暗中被吓出一身冷汗。

  温孤齐叹了一口气,低头在柜子里翻着,终于翻出了月事带子。

  他拎着一个角把月事带子提出来,眼睛不自然地看着别的地方。

  伸手将柜子推了回去。

  声音骤然间有些大。

  小玉被吵醒,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了温孤齐的动作。

  小玉呢喃道,

  “小姐…你来葵水啦…”

  温孤齐被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小玉。

  小玉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嘴里还嘟囔道,

  “换下来的衣裳放在浴房里,小玉明天给小姐洗。”

  说完就张着嘴睡着了。

  这一惊一乍的,温孤齐已经是被吓了几个轮回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抗拒地提着那个月事带子走开了。

  前十九年都高傲冷峻的陈王世子,第一次有这么挫败窘迫的时候,竟然被一个丫头吓得魂不附体。

  若在从前说出来,只怕他自己都不会信。

  —————

  江若弗回去了,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纵使再软的床,再舒服的丝绸被子,她也睡得像有针扎一样。

  江若弗猛地坐起来。

  披上外衣,走出房门。

  院子里虽然静悄悄的,却也有不少人在守夜。

  见江若弗出来,忙道,

  “世子爷。”

  江若弗摆摆手,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不必管我。”

  江若弗自顾自走到湖边,波光粼粼荡漾在廊间,她披着衣裳坐下来。

  就坐在栏杆上,一个人对着湖面发呆。

  忽然听见一阵像是哭声的声音,江若弗下意识汗毛倒竖。

  仔细听,却听见那声音停了,转而是一阵脚步声,很慢很慢,像是刻意在走走停停。

  不一会儿,转角处就走出一个人来。

  还抱着一把琴。

  温孤良的哽咽声戛然而止,惊讶道,

  “大哥?”

  温孤良面容尚有些稚嫩,眉宇间却与温孤齐有些相似,都是狭长而深邃的桃花眼,但眸光却单纯而清澈,虽然面容仍稚嫩,却可见日后风采。

  温孤良是李氏唯一的亲生子。也是陈王府的嫡次子。

  江若弗奇怪道,

  “你怎么在这儿?”

  温孤良忙将眼泪擦了,半转过身子去,佯装无事道,

  “没事。”

  “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江若弗疑惑道,

  “若是无事,何故半夜里一个人躲起来哭呢?”

  温孤良默而不答。

  江若弗的眸光下移,看见了温孤良抱着的那把琴。

  琴弦竟是全部都断了,而琴身也被划坏了一些,木头的纹理被破坏。

  江若弗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可惜道,

  “你这琴又是怎么了?”

  她伸手去抚摸那琴的裂痕,叹息道,

  “真是太可惜了,是一把好琴。”

  温孤良的眼泪却还忍不住。

  江若弗像是看见了江怀隐一般,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给他擦眼泪,温声细语道,

  “究竟怎么了?为何半夜抱着断弦的琴在这儿哭?”

  温孤良感觉到干燥而温热的指尖滑过自己的面颊,擦去他的眼泪,惊讶地愣在原地。

  “大…哥?”

  江若弗安抚地笑了笑,眸中有心疼之意,

  “没关系的,告诉我,我不会责怪你。”

  “这大半夜的,想必也没人会来刻意偷听你我的对话。”

  眼前的少年,也和江怀隐一般年岁罢了。

  江若弗不由自主地就多了些怜惜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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