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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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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长老和楚沛凝也听到了声音,楚沛凝扔下筷子就跑,二长老也追着过来了。来到跟前,看到死去的吕翠,众人心中更寒。楚沛凝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转身跑向大院,几位长老立刻跟了上去,大院里,楚惊风、楚惊羽刚刚出来,身后跟着出家族长楚镇北。

就看楚沛凝跑到曹诺棺材前,一把就将棺盖掀了起来,楚惊风、楚惊羽勃然大怒,楚惊风抬手催动阴阳力就向楚沛凝拍来,“你要干什么!”

二长老身形一闪,一把将楚惊风,楚惊羽抓住。

楚沛凝抬手又将楚拓的棺盖掀起,三长老脸色身形一闪,就向楚沛凝拍出一掌,口中爆喝,“混账!”

“老匹夫!你敢动我孙女,我就将你挫骨扬灰!”二长老怒骂出声。

四长老匆忙抬手拦下。

楚沛凝望着楚拓的尸体,苦笑不止。

众人向前一看,皆是面色一变。

尸体上的衣衫还有不少褶皱,换好的崭新寿衣上,还沾着不少血。

楚沛凝道:“他果然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三长老气得脸都紫了,抬掌猛地拍在一旁的石柱上,石柱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三长老怒道:“竟然藏在我孙儿的棺材中,楚悲风,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这时,小院北面忽然传来了行人奔跑的声音,众人面立刻抬腿去追。

“轰!”

刚刚走到,南面的大门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大门被生生撞开。

几人面色剧变,停在了原地。

三长老和四长老对视一眼,道:“我南面,你北面!”

话音一落,东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楚镇北立刻面色一变,道:“我去!”

楚惊风、楚惊羽了跟着楚镇北而去。

二长老站在原地,看着楚沛凝道:“沛凝,我们去哪儿。”

楚沛凝抬起头道:“只有西面没响,去西面!”说罢,楚沛凝和二长老立刻向西面而去。

西面是三长老的住所。

三长老的夫人,如花夫人正躺在卧室里。三长老专门找了五个身手高强的人守着她。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几声闷响,如花夫人心中一颤,立刻将枕头下削铁如泥的匕首握在手中,道:“谁......谁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如花夫人心中一颤。沈悲风就像悬在心口的一把尖刀,她根本就睡不着。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如花夫人,神色慌张,下一刻,门忽然开了。

如花夫人立刻张大了嘴,下一刻,嘴立刻被一掌沾血的手掌狠狠捏住。

如花夫人面露惊恐之色,沈悲风抬起手,挡在嘴边,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他轻声道:“你想,曹诺、楚拓死的时候,都没说出一个字,你觉得,你大声喊,会有用吗?你大声喊,会让我很慌乱的。你不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吗?你听懂了吗?”

如花夫人点了点头,沈悲风松开手,回身将房门关上。

他走到桌前,拿起两颗苹果啃了一口,如花夫人大气不敢喘,瘫坐在地上。

沈悲风摇了摇头,道:“如花夫人,您不必如此的。您对我和我娘的关怀,我都记着呢。”

沈悲风回头冲如花夫人温柔一笑,道:“我记得很清楚呢,当年,我娘不老实,追着我养的那条小白狗出了院子,是您把她踹回去的,那小白狗,您还顿了汤给她喝,怕她身体虚弱。您不知道啊,我娘一年到头吃不到好的,那顿肉吃的,可是真香啊。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个味道。”

如花夫人面色惨白,战巍巍道:“悲......悲风......”

“嘘——”

沈悲风将食指挡在嘴前,道:“我还记着呢。那年冬天,楚沛凝攒钱给我娘买了一件棉衣,上边还有许多花纹,好看,漂亮。是您看我没棉衣,动手将我娘那衣服撕破的吧,您都不知道,您可帮大忙了,我娘将那衣服给我改成棉袄穿在我身上,暖和了一冬天呢。”

如花夫人一头雾水,沈悲风到底是感谢他,还是在愤怒,她真的完全不懂。她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在心里不断地祈祷三长老快些回来。

沈悲风将苹果三两口吃下,道:“可是,如花夫人啊,您说,您对我那么好......我心里,怎么那么受难呢?甚至,这么多年......都记恨您。”

如花夫人勃然色变,下一刻,血光喷涌!

楚沛凝和二长老刚来到三长老的院子,立刻就闻到了血腥味。

来到三长老夫人的房前,立刻级看到了躺在地上血泊中的几个侍卫。

将如花夫人的房门大开后,如花夫人果然已经香消玉损。

二人呼吸一窒,楚沛凝立刻落下泪来。

出了门,楚沛凝歇斯底里地大喊:“楚——悲——风——”

......

屋子里充满了香味,白雾升腾,楚有鱼在桌前自饮自酌,锅里还蒸着米饭。

房门忽然打开,走进一人,将房门关上。

“鱼叔。”

楚有鱼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酒杯一颤,叹息一声,道;“风儿,你终究还是来了。”

沈悲风转过头,道:“是啊,来见见鱼叔。鱼叔知道我要来?”

楚有鱼轻笑几声,道:“楚家家大业大,人又多。你想要灭掉楚家几百口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下毒。”

沈悲风沉默片刻,道:“可鱼叔多年在楚家做饭,辨毒识毒的能力,无人可及。什么饭菜,您看一眼,就知道有毒没毒。”

楚有鱼笑了几声,不说话,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楚悲风坐了过去。

“风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聪明伶俐,心思敏捷,天赋高,能隐忍,鱼叔料定你会出人头地。可你......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楚有鱼抬起手,双手颤抖,落泪饮酒。

“也许,是因为我娘吧。”

楚有鱼哽咽道:“可你娘若是泉下有知,又怎会希望你如此呢?”

“鱼叔,您说错了。若我娘有知,她不仅不会让我这么做,还会告诉我,千错万错是她的错,她该死,我应该忘记她,就当没有这么一个不守下人规矩,妄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娘。”

楚有鱼浑身一颤,抬头看向沈悲风。

沈悲风微微一笑,楚有鱼心头一寒,接着却又是一痛。

“鱼叔,和您说句实话。如果,大长老没粉碎我娘的尸体,也许,我也会想到您刚才说的,纵使心里再难受,也会窝窝囊囊一辈子活下去。因为这是我娘的希望。可是,我娘的身躯化为齑粉,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了她的踪影。我......我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活下去。”

沈悲风露出一抹笑容,“鱼叔,我没打算活。”

楚有鱼叹息一声,落下泪来。

“我想下毒,可是......鱼叔绝不会帮我,而我,也没办法想向鱼叔动手。今天来,是因为我要最后和鱼叔告个别。我在地下等着您,您慢慢享福,过个几十年再来看我。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楚有鱼心头一颤,他抹了抹眼泪,拿起酒瓶给自己斟满,又给沈悲风斟满,道:“好,鱼叔......鱼叔听见了,这杯酒......就是咱爷俩的......告别酒,算鱼叔......送你。”

说罢,楚有鱼一饮而尽。

沈悲风一本正经地道:“鱼叔,酒里有毒,我不能喝。”

楚有鱼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不止,他摇了摇头,道:“从小我就觉得你聪明,风儿,你怎么知道鱼叔下了毒。”

“因为鱼叔宅心仁厚,不忍楚家家破人亡,也不愿意我一个人下去。”

楚有鱼微微一愣,沈悲风站起身,将一瓶毒药放在了桌子上,道:“鱼叔,这毒药没用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被大长老击毙,也挫骨扬灰,这样,好歹能和我娘落得一样的死法。”

沈悲风转身走到了门口,到了门口,他忽然站住了脚,犹豫了片刻,他低着头道:“鱼叔......我从小没感受过楚镇北对我的爱,在我心里,他只是个陌生人。您偷偷给我和我娘做吃的,陪我和小凝儿玩儿,在我心里,您才是我的父亲。我......我现在是个罪人,就当我冒昧了......”

沈悲风转过身,满脸的泪水,他跪倒在地,连着冲楚有鱼磕了三个头。

“爹......”

楚有鱼浑身僵硬。

屋内的温度什么时候降下,白气什么时候没的,楚有鱼也没注意。

也许只过了几分钟,也许是已经过了十多分钟。

楚有鱼眼睛开始模糊,腹中绞痛。

他拿起沈悲风放下的瓶子,打开闻了闻,摇了摇头。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锅前,将那玉瓶里的液体倒进去,搅了搅,然后回到了座位。

片刻后,门开,走进两个侍卫来,问道:“饭菜好了吗?”

楚有鱼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道:“好了......在锅里......”

两人立刻收拾东西,将饭菜端了出去。

其中一人看楚有鱼好像不对劲,问道:“鱼叔, 你怎么了?”

楚有鱼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好像看见了他年轻的妻子,站在光芒里,怀里抱着孩子,向他招手。

楚有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我......我累了......要睡一会儿......”

另一个侍卫碰了碰他,道:“鱼叔困了,咱们别打搅了,走吧。”

两人这才离开了厨房。

楚有鱼嘴角落下黑色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他的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光芒之中,他向自己的妻子喊道:“他叫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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