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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张 一刀,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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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刘威是不是在模仿,还是说,他自己的招式也和令狐谪一样。”诺克有些看不懂了,赶忙请教方缘君。

“学习之后是什么?当然是探索和创新。刘威是在模仿令狐谪,但也不是在模仿他。严格来说,他模仿了令狐谪的心境,却用出了自己的刀。”

竞技场变得非常安静,落针可闻。

场中遮眼的两人安静地对峙着,他们在调解气息,等待时机。

没有暴虐的阴阳力,没有凌霄的剑意,有的,只是手中之刃的一击之力。

胜负,就在一瞬。

突然,两人同时动了。

令狐谪挥动长剑向前劈砍,亦如他当年第一次握剑,第一次挥剑一样,简单,平凡,不含任何的杂质,只是单纯的喜欢,简单地想要劈出这一剑。

......

“谪儿,为什么要练剑。”

“我喜欢啊。”

“那你是要练顾家剑,还是要练令狐家的剑。”

“有什么区别呢?”

“顾家的剑很厉害,而且不会太重,令狐家的剑很重,而且不如顾家的剑厉害。”

令狐谪歪着头想了想,露出了亮晶晶的小虎牙,“顾家的剑那么厉害,用不着我了。”

“那你是要练令狐家的剑法了。”

“不,嘿嘿,我要练自己的剑。”

妇人微微一愣,片刻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

令狐谪的嘴角微微翘起。

是啊,他只要能练剑就好了。

喜欢,没有其他的原因。

家族抱负,责任和重担。

其实都和剑没关系。

有了剑承担起来也许会轻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责任从来不是用兵器来扛的。

他练剑,只是因为他喜欢。

谁强谁弱,有谁的剑法登峰造极,他也会惊叹。

但也仅此而已,之后还是回家,练自己的剑。

他的剑,没那么重,很轻,很单纯。

令狐谪手中的剑忽然开始轻轻颤动,整把剑都散发出了欢喜的情绪。

他喜欢剑,剑也喜欢他。

淡淡的剑意出现在剑上。

那一抹剑意极淡,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却极其纯粹。

闵剑语瞳孔一缩,忍不出出声赞叹道:“好纯粹的剑意。”

......

刘威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他不喜欢黑暗,不喜欢黑色。

虽然他的阴阳力就是黑色的。

只要独自面对黑暗,刘威总会想起三件事。

父亲的死,姜小龙的死,母亲的死。

三件事都是在晚上发生的。

他有过自己的家庭,他的童年很快乐。

现在,他孑然一身。

痛苦吗?当然痛苦了。

人越是幸福,悲伤的时候就越是难受。

可那又能怎么办,除了默不作声,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父亲走了后,他的母亲变得疯疯癫癫,都后来,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后来,刘威唯一的朋友,姜小龙也走了。

他眼睁睁看着,却无力做任何事。

嚎哭夜后,他对母亲说,他要成为御鬼师,他要激发被封印的血脉。

母亲黯淡了几年的眼睛中,出现了异样的光彩。

他以为那是希望,但其实并不是,那是解脱。

在一个夜晚,天空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

她的母亲将他带到了一处荒郊野外。

在那荒野中,有刘威父亲的坟墓。

她告诉刘威,要激发他体内的血脉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用同样黑纹金睛虎的血脉刺激和引导。

第二种,用亲人的心血去引导。

黑纹金睛虎是杀戮,恐怖,恶毒的邪虎,它残忍,暴虐。

只有源于同源的血脉,或者极度的憎恶与杀戮之心,才能唤醒它。

刘威大惊失色,他是厌恶御鬼师的,姜小龙也一样。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像御鬼师一样,为了人类献出生命,因此,他也想尝试。

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但这一切,若是要用他仅有的亲人来换,那他宁愿不要一切。

就当辜负了父亲,辜负了小龙,他宁愿做个懦弱的人,将痛苦与不甘默默埋在心里一辈子。

但他还没张口,她拔起插在坟头的那把生锈的刀,洞穿了自己的躯体。

刘威惊呆了,他大哭,拼命向她扑过去。

那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亲人啊。

她看着他长大,教他做人,教他做事。

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结束自己的生命,随随便便就这么离开。

血止不住,那狂涌而出的血一大半落在了地上,一大半被刀所吞噬。

自从父亲走后第一次,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

“威儿,我是个软弱的女人。没有什么人支撑,就活不下去。你父亲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你和他一样坚强......”

刘威失声痛哭,他想说什么的,可哭声竟然占据了主导权,他哽咽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若是没有我,哪怕你孤身一人,你也可以活得很好......”

不对的,这是错的。没有你,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我的坚强,只是外表而已。

“我不想这么痛苦地活着,更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威儿,小龙,你最好的朋友走了......娘明白,这世界是残酷的,没有力量,就活不下去......黑纹金睛虎......”

去他娘的黑纹金睛虎!

“能够帮你活下去......”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小时候那么光洁的脸蛋,现在也有些粗糙了呢。是啊,大男孩了。

她笑了,笑的很甜。

“如果有一天有媳妇了,一定要带她来这里看看,娘和你爹,会好好看着你们的......”

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走了,嘴角带着笑容,好像迎接她的不是死亡,而是莫大的幸福。

虎嗔刀上的铁锈全部褪去了,黑芒闪动的刀面,是那么的冰冷。

她用她的血,将刀洗得一尘不染。

刘威伸手握住刀,虎嗔刀上传来了特别的气息,他的血脉在燃烧,有一双杀戮的金色眼睛在凝视着他。

他仰天咆哮,竟传出虎啸,整片山林震动,万兽惊惧。

那咆哮中,充斥着极度悲伤和极度痛苦。

......

刀是轻松,不含杂质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

这东西重若千钧,背负着无数的鲜血和性命,哪里轻松了?

若不含任何杂质,不含任何责任,只是凭借喜欢便挥刀的话,那些鲜血靠什么背负?

手里的刀,是为了保护别人,为了终结生命才握着的。

和他背负的枪一样,他也握着刀。

重若千斤,压得几乎喘不过起来,但仍旧默默无闻,竭力背在身上。

......

与令狐谪轻盈纯粹的剑截然相反,刘威的刀非常厚重,刀本身并不宽厚,但传出的厚重感觉,却让人觉得那巨大的擂台好像随时都会被压垮,塌陷。

姜鸿钧心中默然,刘威的刀,他看的懂,他的刀和他的枪一样,都很重。

非是他一人承受了许多,这残酷的现实中,有几个人,没有背负呢?

黑色的刀和白色的剑对碰在一起。

利刃相接的一瞬间,黑色的光芒和白色的光芒好像电光火石,狠狠撞击在一起。

轻盈,纯粹;厚重,凝实。

单纯,喜欢;责任,承担。

两种截然相反的利刃相交在一起,磅礴的剑意,凝实的黑色阴阳力都竭力像对方斩去。

握着刀和剑的手掌微微颤动,二人大喝一声,交错而过,那一瞬,整个擂台发出了轰然巨响。

刀和剑引起了无数小型的爆炸。

擂台四分五裂,灰尘遮蔽了所有的视线。

平凡的一剑和一刀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片刻后,灰尘散去,露出了碎裂得不成模样的残破擂台。

两人全都失去了意识,各自躺在擂台的一角。

刘威的手中还握着黑色的虎嗔刀,令狐谪的身边同样放着白色的长剑。

裁判查看了一下两人,挥手道:“军院战队对战神剑战队,擂台上第二场,刘威对战令狐谪,双方都失去意识,平局!”

“这两人,拼的不止是刀和剑,以及实力,还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方缘君站起身,认真地道:“不管结果如何,这两人都值得我们致以最热烈掌声。”

场中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一场,确确实实太精彩了。天生武子的恐怖学习力,雾、云、雷、露四种独特的出剑术。以及最后二人的一刀一剑,实在是让人钦佩。”

第二场落下了帷幕,刘威和令狐谪同时被送往了医务室。

王美美走到姜鸿钧身边,道:“你说,兵器到底是纯粹一点好,还是背负一些厉害。”

姜鸿钧摊了摊手,“谁知道呢。这种问题就像那个问题一样,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吗?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本来就没有答案。”

“手中的利刃为什么而挥,手中的剑被什么所驱使,无论哪一点,都可以被接受,无论哪一点都可以变强。兵器,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包容一切的力量。”

闵剑语笑了笑,握着姜鸿钧的手,道:“不是吗?”

姜鸿钧和王美美微微一愣,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手中的剑为何而挥?当然是为了胸膛中最热情的那个人。为了那个能让我血气翻涌,心跳加速的......你。”

不知何时,伊婵又变身了,萝莉变成了御姐,青涩的身材变得如魔鬼般优柔,她嘴角含着一丝妩媚,抬出手指,轻轻挑起姜鸿钧的下巴,“对吧,我的王。”

姜鸿钧心中狠狠一跳,闵剑语挑了挑眉,伸手按在了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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