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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此生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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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鸿钧浑身一震,炼狱弓锋利的龙翼停在了柳心柔身前数寸的地方。

魏玟和诺莎对视一眼,果然还是柳心柔输了。

姜鸿钧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僵立在原地。

柳心柔一把拉住姜鸿钧的衣服,道:“你是谁?为什么你的身影会和他的重合?为什么!”

魏玟和诺莎对视一眼,道:“心柔情况好像不对。”两人一个闪身便到了柳心柔的身旁。

柳心柔好像很激动,像只发飙的小狮子,她使劲挣脱着魏玟与诺莎,拉着姜鸿钧的衣服,高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唤醒我脑海中缺失的记忆画面。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招式的名字,为什么你和他那么相像。”

魏玟和诺莎皆是身躯一震,回头怪异地望着姜鸿钧。

姜鸿钧将炼狱弓收起,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柳心柔抱着脑袋,显得很是痛苦,她连声问道:“我是谁?我是洛凝?还是柳心柔?姜小龙是谁?我到底和他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我忘不了他,为什么我记不起他!为什么,为什么!”

柳心柔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叫着。她使劲拉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要将它们揪下来一般,诺莎与魏玟拼命拦着她。

柳心柔哭喊道:“让我想起来——”

魏玟一看,情况不对,赶忙冲姜鸿钧道:“快来帮忙啊。”

脑海中闪过数个画面。

她坐在窗前偷偷用小镜子看着他,他趴在课桌上睡大觉。

他在操场上摆出一个心形,向她告白。

她考试时看着他,他抓阄蒙题。

她生气了,哭哭啼啼躲在医务室,他来找她,两人在医务室里打闹了起来。

......

无数的画面闪过柳心柔的脑海,柳心柔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姜鸿钧第一时间背起柳心柔,裹挟着雷光,疯了一般地向医务室冲去。魏玟和诺莎跟了片刻,竟远远地被姜鸿钧甩在了身后。

柳心柔倒了,芙蕾雅女子战斗学院的导师也匆忙赶来了,医务室的老师诊断后确认,柳心柔没事,但具体情况,她要和芙蕾雅女子战斗学院的老师详谈。

片刻后,柳心柔被芙蕾雅女子战斗学院的导师带回了宿舍,魏玟与诺莎也是如此,两人向姜鸿钧告了别。姜鸿钧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

白雪姬正坐在桌子上修改文件,薇儿丹蒂坐在她对面,无聊地自己与自己下棋。

这时,门被狠狠推开。

姜鸿钧大步走了进来,他一巴掌拍到茶几上,茶几碎成了一堆玻璃渣子。白雪姬保持着批改文件的姿势,而那文件却掉到了地上。

姜鸿钧指着白雪姬,怒道:“白雪姬,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柳心柔一定会想起我来,所以才派我去当她的保镖!”

白雪姬将笔仍在地上,抬头看着姜鸿钧,道:“妾身说过了,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你重新接受姜小龙的身份。”

姜鸿钧大手一挥,怒道:“可我也说过了,那个身份根本无所谓!姜小龙已经死了!”

白雪姬冷冷一笑,反问道:“既然姜小龙已经死了,那柳心柔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姜鸿钧浑身一震,竟无话可说。

白雪姬缓缓吐出两个字,“虚伪。”

姜鸿钧暗暗捏紧拳头,却无力反驳。

千机军师说的话就像一支利箭,把姜鸿钧所有的伪装,毫不留情地全部撕开。

姜鸿钧怒哼一声,转身便走。

白雪姬捡起地上的文件继续批改起来,改了几份,忽然伸手一握,将手里的数份文件全部握成碎片,然后一甩手进了里屋。

薇儿丹蒂摇头不止,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天,天还未亮,芙蕾雅女子战斗学院的一行人便走了。

姜鸿钧收拾了一下行里,带着雪冰音,红纱,还有那只小魔猫,一起出了门。

他又是坐车,又是步行,花了十多日,来到了净空寺。

来到净空寺,他没有去寺中,而是去了后山,然后狼嚎鬼叫地唱了一首歌:

天下大啊大,大不过小爷的胸膛,

姑娘跳啊跳,跳不出小爷的五指山。

醒当人来梦当鬼,

你说我,是人是鬼?

这时,山下缓缓走来一个光头,他也朗声唱道:

道理大啊大,大不过小僧的嘴巴。

佛陀躲啊躲,躲不过小僧的大耳光。

顿顿烧鸡加美酒,

你说我,是佛非佛?

望着那道身影,姜鸿钧把手里的烧鸡丢了过去,骂道:“臭和尚,你当然非佛,你若是佛,天下无佛。”

无佛接住烧鸡,扯下一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回道:“无佛也是佛,贫僧法号:无佛。”

无佛和尚走到姜鸿钧身边,坐在石头上,道:“鸿钧,怎么有时间来看贫僧?难道,你心魔发作,静心咒已经不管用了?”

姜鸿钧摇摇头,答道;“那到没有,就是最近阳界事情颇多,所以来看看你这死秃驴。”

雪冰音在一旁偷听姜鸿钧和无佛说话,红纱赶快将她拉着她到了一旁,这死和尚这么不正经,可别让雪冰音学坏了。

那小魔猫十分活泼,在一旁爬树,一会儿爬上去,一会儿再倒着下来,然后再上去,再下来,玩儿的不亦乐乎。

姜鸿钧拿起酒壶,和无佛碰了一杯,道:“听说了吗,楚家逃出个人,据说好像连地碑十四的楚惊羽都不是对手。”

无佛点点头,道:“岂止,听说连楚家大长老都出手了,可那人竟然从鬼王实力的大长老手里逃走了。”

姜鸿钧点点头,道:“难怪方缘君说人间江郎,才尽出。这几年,阳界确实多了些惊才艳艳之辈啊。也因此,阳界越来越不太平了。”

无佛苦笑道:“是啊,连姬皇明都从姬家出来了。”

听无佛说到姬皇明,姜鸿钧不怀好意地嘿嘿笑道:“听说,你为了救醉白狐,凭借肉身挡了姜不一一枪?没看出来啊,死秃驴,酒色财气,你是都要雨露均沾啊。”

无佛苦笑着摇摇头,道:“唉,冤孽啊。贫僧不入红尘,红尘自来招惹贫僧,贫僧也苦啊~”说着,无佛狠狠咬了一口烧鸡。

姜鸿钧用肩膀碰了碰无佛,阴阳怪气地道:“死秃驴,早就看你不像佛家弟子。红尘就红尘吧,滚滚红尘不比青灯古佛强?那醉白狐媚态天生,身材妖娆,啧啧啧......怎么就看上你这臭和尚了?”

无佛没好气地道:“那闵剑语天生剑体,更是先天的天人合一,地碑第六的天之骄女,闵家小公主,怎么就看上你这歪瓜裂枣了。”

姜鸿钧愣了愣,笑的更加的邪恶了,他拍着无佛的肩膀,道:“这么挤兑我,看来你这臭和尚,是真要还俗了,你不怕你师傅打断你的腿?”

无佛苦笑几声,走到一边,望着远处的山峰道:“鸿钧,佛家都讲究渡人,但一个僧人,一生可曾真正度过一人?”

姜鸿钧摇摇头,答道:“当然没有,别说一个和尚度一个人,就是三个和尚,五个和尚,一生能度一个人,那世间就不会是如此模样了。”

无佛道:“师傅前日和我说,世间万物,皆可修佛,修佛是修心,不是挂在嘴边。醉白狐现在杀人无数,魔气入体,是人人喊杀喊打的女魔头。但我看得出,她的内心深处,仍保有善念。

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任何一个僧人,任何一个方丈,任何一个佛陀就能随便度的。醉白狐,除贫僧之外,无人可度。”

姜鸿钧苦笑,道:“你是和尚,她是女魔头。你们俩要走在一起,那天下人,不打死你们,也能唾骂死你们。”

无佛施了一佛礼,道:“阿弥陀佛,若真能度一人,贫僧愿为她入阿鼻地狱。”

姜鸿钧道:“前几日,红纱和我说,修功德就是修浮屠塔。救人一命,便能胜造七级浮屠,但若是还要积攒功德,便是要继续修八级的浮屠塔。度醉白狐,你这死秃驴打算修几层浮屠塔。”

无佛答道:“不知道几层,反正修一生的浮屠塔。”

无佛转身放下烧鸡,饮了口酒,问道:“鸿钧,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个什么感觉。”

姜鸿钧惆怅地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起先开始,我确实喜欢过一个人,但后来,我逃避感情,不敢让人喜欢,也不敢喜欢人。后来,明白了,这种感情,不是你拒绝就能抗拒的。现在,我身边有不少女子真心待我,一个为我默默付出,一个将我放在心里,不离不弃,一个对我念念不忘,你问我什么是喜欢,我总不能能答你,都喜欢吧。”

无佛反问道:“为何不能?”

姜鸿钧一愣。

无佛看着一山接一山的壮观景色,道:“我已经决定了,哪怕冒天下之大不敬,也要度醉白狐出苦海。贫僧无佛,已不求成佛,只求此生能度一人。”

无佛回头看着姜鸿钧,又道:“我既能能度一人,你为何不能多度几人。”

姜鸿钧翻了翻白眼。骂道:“去你娘的,你以为那几个女人都是好惹的。她们哪一个没深厚背景,没卓越天资,你让我度她们,我这破船自己都出不了苦海,再拉上她们,铁定沉底儿,那还度个屁啊。”

无佛怒道:“混账,有与我说些脏话。难道,你要逼贫僧骂人?”

姜鸿钧大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喝了数杯酒,姜鸿钧忽然从怀里摸出一颗黑漆漆的珠子,丢给无佛。

无佛接住珠子,姜鸿钧道:“鬼王级的妖丹,正好适合你修佛魔经。”

无佛吃惊地看向姜鸿钧,姜鸿钧答道:“我又不是傻子。醉白狐若是没修佛魔经,怎么会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厉害。你这和尚怕也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非要度她一人。你将推她入苦海,当然要将她拉出来。”

无佛苦笑不止。

姜鸿钧忽然重重叹口气,道:“臭和尚,你要度醉白狐,势必要和姜不一,姬皇明对上,他们一个地碑第一,一个地碑第三,你定然不是对手。我姜鸿钧若是活着,定然前去助你,但就怕那时候事情有变。

我告诉你一处地方,你去那里,大喊李太白,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

无佛吃惊地看向姜鸿钧,姜鸿钧苦笑道:“我这一张牌,不一定能够管用。我只是赌而已,青莲剑侠李太白,侠肝义胆,我又和他有些交情,想必,他会救你。若他真能出手保你,那我就放下心了。”

无佛向姜鸿钧施了一礼,姜鸿钧摆摆手,起身招呼了雪冰音和红纱向山下走去,走了几步,姜鸿钧头也不回地道:“死秃驴,别死了。我朋友不多,你算一个。若你也死了,我就提着姬皇明和姜不一的脑袋,前去祭拜你,让你死了也要再犯杀戒。”

无佛愣了好半晌,一直到姜鸿钧的身影都消失了。无佛才苦笑着道:“贫僧,不吃人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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