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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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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疏慵还是和之前一样,看见卫道的第一眼就伸手抓住卫道的手腕,手上的力气没轻没重,恨不得要把自己全身上下的力道都压进卫道的手腕骨里似的,明明整个人还躺在床上,可卫道感觉自己手腕的重量,仿佛伍疏慵已经被他吊起来了,除了一双手,其余都在悬崖底下挂着那么重得又怕又惊,身体的重量和身体内的力气混在一起,全压在卫道的手腕里。

卫道还以为伍疏慵好歹记得痛,不会愿意再这么第一反应找他寻求帮助似的靠过来了。

这叫什么?记吃不记打。

卫道还没给过吃的,食物都是美食店的,由此可得,伍疏慵该去谢卫娇娇,但是他没有。

伍疏慵还是抓着卫道的手腕,似乎逐渐回忆起一些事情了,表情变得惊恐混着后怕,手上的力气一点没轻减,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敢看卫道一眼,眼珠子愣愣的,好像突然变成木头做的了。

卫道要收回手,伍疏慵吓得更严重了,好像突然打开某种开关,两眼流泪,泪如泉涌,几乎要变成八爪鱼,差点就扑过来要把卫道抱住或者压住,总之是不能允许卫道离开,哪怕是抽出自己的手腕。

这种行为好像一个不太友好的讯号,预告了一个更加不太美好的可能。

伍疏慵被吓得很厉害。卫道想了想,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时候故意吓唬过他。

要说无意识吓,伍疏慵也不是个小孩了,也不是真胆小如鼠,平时也没见他吓到,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天敌之类,现在怎么突然就怕起来了?

果然还是因为卫道的治疗手艺不太好吧。

伍疏慵缓了缓,发了一个音,自己还有点震惊,他现在可清醒得很了,比之前那种时时刻刻都在昏昏沉沉的样子好多了,至少,不会突然睡过去,也不会一个劲抓着卫道的胳膊不肯松开还蹬鼻子上脸似的当自己挂件一个非要挂在卫道的衣服上。

他对卫道说,卫道的味道怎么样的时候,真有点得寸进尺的味道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伍疏慵还不太清醒,卫道可以理解。

现在没道理还不清醒,只能是治疗过程中冒出来的新问题了。

卫道又抽了抽自己的手。

伍疏慵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后背一下挺直了,眼睛也瞪了瞪,迅速抬手自己给自己擦了眼泪,眨了眨眼,还不可置信,舔了舔唇,仿佛得而复失,看着卫道,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目光,小心翼翼问:“仙长?”

他似乎还想先喊个陛下。

这称呼问题看来还真能成个问题了。

卫道应了一声,抽手。

伍疏慵看了看自己的手,紧紧抓着卫道的手腕没有一点松开的架势,突然就觉得自己双手发麻了,松开的时候,指骨似乎都因为这短暂的用力过猛而变得僵硬,咔吧响了两声,虽说从卫道手腕离开,两只手一时还活动不开,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不太能用。

他有点讪讪的,将手藏着,身体又弯下去,好像习惯了,望着卫道,眨巴着眼睛说:“仙长……”

一时又想不出要说什么。

卫道看了他一眼,咳嗽起来。

伍疏慵的表情一下就惊了,身体前倾,张了张口,不假思索地紧张问:“还没好吗?药呢?”

话音未落,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脑子还没缓过来,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不会是后遗症吧?

又想:仙长不会真有那些毛病吧?那可就糟糕了。

卫道没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的道理,觉得可笑,又不是很想笑,就面无表情说:“你看起来好多了,我先走了。”

伍疏慵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手也好多了,也不看地上,也不管自己穿没穿鞋。

卫道一转身,他就要跟上来,比习惯还急,双脚一落地,自己先傻了,往那一杵,不动了。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同理可得,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伍疏慵垂头丧气站在那里。

卫道没听见声音都觉得不对,听见声音又发现他似乎没动,转头一看,问:“怎么?”

伍疏慵低着头沮丧道:“我还是不太正常,不是之前那一种。”

另外一种,手舞足蹈都说不清楚的那种不正常。

卫道站在那,声音温和,对他说:“不要紧的,只是幻境,时间长也是假象,你习惯了那边,现在出来,再习惯这边就是了,一样的,那边是暂时压住你本来的记忆,这边可本来就是这样,你的记忆应该也都在吧?”

伍疏慵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看卫道,发现卫道似乎没有因为他这么没用而生气,顿时雀跃起来,对卫道笑道:“都在。”

卫道微微颔首,转身要走。

伍疏慵跟着卫道往外走,要不是之前在幻境里遗留下来记忆清晰的痛感还在,他都能学着红皮兔子那样一蹦一跳的。

不过,他好歹记得卫道不喜欢吵闹,红皮兔子那小体格可以随便在哪里都能跳起来,他太重了,不行,要是完全变轻,没有重量,蹦蹦跳跳起来,那种心里高兴的劲头,就会变得没意思,这种幼稚的行为也可以算作没有必要那一类了。

两三步稍微高兴高兴,伍疏慵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脚步平稳跟在卫道身后,像个黏得更紧的尾巴。

卫道大概是不喜欢的。

伍疏慵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跟得很近,眨着眼睛观察卫道的反应,发现没有明显的排斥,自己悄悄松了一口气,步子越走越慢,渐渐恢复正常了。

卫道坐在美食店的柜台后,那把躺椅还在这里,他熟门熟路走过去,椅子还跟过去差不多。

伍疏慵走出来,有点拘谨,挺难得,他都快把这里当自己的地盘了,现在这样,还是因为幻境的事情。或许是幻境太真,或许是时间太长,或许是太痛,总有那么多可能。

他现在对自己确实脚踏实地这种事都没什么真实感。

恍惚得很。

过去多久了?

伍疏慵在心里想。

他想着想着,就近坐在柜台边,谁知,一坐下去,顿时回过神来。

浑身都在痛,每根血管,每根经脉,每条肌肉——嘶!

伍疏慵差点没当时就弹起来,好像坐在刀尖上。

刚才还心神不定,没觉得怎样,现在稍微仔细感受一下,霎时明白痛不欲生的滋味。

他算是知道自己之前在幻境里为什么睁眼闭眼都是眼泪了,这种痛法,想停也止不住。

难过的地方更多了。

之前也在流泪,没哭的时候也不觉得,流泪的时候才感觉出来,眼睛还能更痛一层。

本来眼睛这个地方,卫道是不准备下刀的,万一弄坏了,不好复原。

但是,幻境里,卫道拿着手术刀对伍疏慵身体其他部分比划的时候,伍疏慵的眼泪就没有停下来,卫道干脆放弃了对他眼睛动刀动手的打算,也就是说,最后伍疏慵的眼睛是应该不会觉得痛的。

毕竟,卫道还没动手。

除非是伍疏慵自己的问题。

他的眼泪就是问题。

哭得太多太久,眼睛承受不住,可不就这样了。

那双眼睛跟其他部分比,疼痛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道看了他一眼,带着点术后检查的口吻问:“眼睛进了脏东西吗?”

伍疏慵摇头。

他的脖子也很痛,卫道顾忌他的眼睛,没避开他的脖子。

反正,尽善尽美是做不到了,那些黑色雾气大部分都被卫道清除,小部分藏在犄角旮旯,卫道不好下手,又想,伍疏慵这次遭了,万一还有下次怎么办?总不能次次都这么麻烦。不如给他留点,也许自己能净化完毕,就当是预备型疫苗了。

所以,卫道在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就收了手,不然伍疏慵压根没可能还有走神的时间。

感觉就是每条丝都在颤抖,而身体和头颅不过是靠蛛丝似的东西在连接。稍不注意就会出现头从脖子上骨碌碌滚下去的情况,这种错觉已经非常真实了。

伍疏慵僵在座位上,不敢乱动,他不是怕自己头滚下来,他是怕被卫道看见了,卫道以后就嫌弃他在地上滚过,脏兮兮的,不许他靠近三步之内了。

虽然一般情况也用不上靠得那么近,但是不需要和根本不能,区别很大。

卫道又问:“哭得眼睛不舒服?”

伍疏慵应了一声。

卫道说得没错,想了想,起身过来。

伍疏慵有点受宠若惊,之前卫道都没这么温和,没药就自己熬着,有药就丢过来,自己用完,自己丢。让卫道走过来还帮忙敷药?天地良心,他没那么想死。

卫道一看就不是那种照顾人的料子。

但凡能在他手下活着就算生命力顽强的那种不错,要是让他亲自来照顾,怕不是已经活腻了。别说卫道愿不愿意,有没有时间,他动手一般要见血,治疗怎么见血?另辟蹊径。

伤口不会裂开,病症不会加剧。

疼痛会成几何倍数增长,仿佛有意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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