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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请给吻起码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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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口贴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景瑜黯然。

她的生活与工作已经够水深火热,当然不想这些似是而非的痕迹让同事对她八卦。

见她沉默,莫汉成以为她是对昨晚亲嘴留下的吻痕装模作样遮住,强迫自己一口怒气压下,把目光转到窗外不再看她。可是,还是无法忍下,他弹起来,隔着办公桌,视线直直瞪着周景瑜,“我说女人,过了十年,你的变化怎么就这么恶心呢?十年前你还敢厚脸皮承认跟我睡了,现在,你倒变成矜持的良家妇女,用胶布把这些痕迹可笑地封住!”大手撑着办公桌,倾过身咬出轻蔑,“十年前你做的事情不是很开放吗?”

关于昨晚事件这个话题让周景瑜精神紧张,她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她的脸上是坚毅,语气正经公事化,听不出一点别的感情。她说,“现在是上班时间。”

这风轻云淡的话里带有的威力让莫汉成一双手握成拳,慢慢从桌上收回,整个人坐好,示意周景瑜对刚才项目内容继续谈下去。

不然呢?

周景瑜的话里很明白告诉莫汉成,现在是上班时间,上班时间当然是谈公事。

莫汉成再次见识周景瑜处事不变的冷硬心肠。

他的话就这样被周景瑜淡漠截断,话跌进胸腔夹着怒意翻涌,无法吐出,脸色黯得难看,不过周景瑜总算松了口气,只要不再谈昨晚事情,她的精神就不会绷得不能再待下去,要速速离开这里,影响此刻的正常会议。

周景瑜感觉莫汉成在喷着怒火偷看她,可是当她抬起头,莫汉成跟她一样,一副在工作跟她进行名峰项目交谈的正正经经模样,还能就着项目问题提问她。

名峰项目有许多前期工作要做,比如要选厂址,建厂,项目才能投产运转。

周景瑜说了她几个意向建厂厂址,见莫汉成没有回应,她再次问,“对于厂址,你有别的看法吗?”如果没有,她就可以就这几个厂址召开高层会议,跟大家沟通,然后开始建厂。

莫汉成对周景瑜脖颈上贴着胶布封住吻痕无法释怀,他冷冷说,“厂址不能大意,找个时间我们要先去实地考察。”

说完,丢下周景瑜,走到露天走廊透气。

周景瑜以为莫汉成去洗手间,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高度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想想莫汉成刚才一直在偷看她,盯着她脖子的创口贴忽明忽暗的狠厉眼神更让她心慌,她给朱烟拔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周景瑜小声问,“朱烟,要怎么看身上的痕迹是不是被吻过?”

别看朱烟是不婚主义,其实交往过好几任男友,也混在电视圈,对于男女事情,如果蒋空绕是个人精,朱烟也是个人精。

朱烟虽然回到电视台,但情绪还愤忿,一团火,她厉声咆吼,“周景瑜,你这话是让我去检验我身上有没有昨晚被男人亲过吗!”啪,摔上电话。

朱烟误会了。

周景瑜心折神伤,她自己也被昨晚事情弄得疲累不堪,也想对朱烟回吼。

越发想念梁承跃,如果他在,就算没有脸跟他倾诉昨晚丢脸之事,可是跟梁承跃相处,他的亲切和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朱烟的咆吼太大声,连回来已站在门口的莫汉成都听得到。

周景瑜瞪着手机,特别想给梁承跃电话。

她盯着手机数字键,一直看着,然后,小心翼翼一个个按数字键,每按下一个数字都特别忐忑,下手一次比一次慢,格外犹豫。

停在门口的莫汉成,看见周景瑜按数字键的顺序,是梁承跃的电话号码。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清楚!

梁承跃是周景瑜的辩护律师,也跟她走得这么近,他没有刻意去记住梁承跃号码,这个号码却是过目不忘。

按到第十一个数字,最后一个,周景瑜下不了手,怔怔看着手机。

莫汉成从没有见过周景瑜在他面前出现这种模样,落寞,空寂,忐忐忑忑,做事犹豫不决。

她呆望着手机好一会,脸上忽然扫去犹豫,现出坚决,立刻拔另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是医院电话,她在预约时间,想今天去做检查。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到五点,会议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所以约医师在五点半见面。

靠在门口的莫汉成,嘴角深了深,弯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眼晴闪的暗光无法捕捉。

蒋空绕的馊主意,这个女人竟然还记住了,并且想去实行!

莫汉成无法再让会议进行下去,他清咳了声,周景瑜回头,见是他,脸上立刻回到平板,慌忙回到工作状态。

工作期间,是不能开小差的。

她在心里想着,下次绝对不要以这种态度对待工作。

莫汉成鄙夷扫了扫端正坐好回归工作状态的周景瑜,没有温度哼一声,“会议结束了,还不走吗?”

周景瑜恍惚,结束了吗?

她没有心思去回想会议是不是早就结束了,她约了医师,还有事情去办。

她收拾项目资料,跟莫汉成欠了欠身,就匆匆走了。

钻进车厢,就要离开,莫汉成的助手迎面把莫汉成的车开过来,莫汉成跟着出现在公司门口,助手告诉他,车行刚把他的车送回来。

周景瑜的心抖了抖,蒋空绕说车震。

莫汉成这辆车,周景瑜仿佛看到昨晚车震证据一样,受到刺激,立刻开车离开,看也不敢看莫汉成。

她一路开车到医院。

要下车的时候,周景瑜在车上坐了好一会,觉得荒唐可笑又可悲,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就算没有勇气问莫汉成,但不能潇洒地把昨晚忘记让它成为过去吗?为什么还过来医院做检查?

莫汉成也跟过来,车停在远处,连他也不能明白周景瑜此刻这个举动的心境。

周景瑜介意的,不是昨晚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介意的是,又是她主动,强行睡了莫汉成。

十年前,这样的事情她做过一次就足够了。

一生一次,就足够。

十年后,不想对十年前的事情重蹈复辙。

一个女人,还有比这更狼狈的吗?强行睡了一次不爱她的男人,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再发生第二次,又再次主动强行睡了不爱她的人,而且这个男人是同一个。

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为了解开自己心结,查清真相,不再心神不宁,周景瑜下车,一步步走进医院,脸色灰白,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

莫汉成把车开过来,停在周景瑜汽车旁边,下车,瞪着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周景瑜还没有出来,他烦躁,脸色阴晴不定。

与其说是烦躁,不如说他觉得被周景瑜的行为深深羞辱了。

她不止拿创口贴贴住脖子吻痕,还到医院检查两人昨晚有没有睡过觉。

此生,如果十年前周景瑜剿杀莫汉成,关掉他的事务所,让他在国内无法待下去,踩碎他的尊严,此刻,她的这番举动,杀伤力同十年前一样,让莫汉成自尊像被人狠狠踩踏,自尊深刻被踩激起对周景瑜的恼羞成怒,恨意重新热烈燃起,滚烫涌进脑海以及全身。

此时此刻,在医院门口的莫汉成,无法再用言语形容他对周景瑜这个女人深刻的厌憎。

就算对周景瑜的厌憎充满全身,让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想立刻滚开这里,可是,莫汉成不走,他要等这个女人出来,他有话要跟这个女人说,而且,要说清楚,要让她清清楚楚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缓慢,像在莫汉成皮肤上爬行,割过,他冷毅坐回车上,拿出烟,点燃。

不知抽了多少根烟,周景瑜出现在门口,出现在他的车子后视镜。

莫汉成狠狠瞪着后视镜,看着这个女人一步步走下门口楼梯,一步步走过来。

然后,他啪地摔开车门,站在周景瑜面前。

就这么猝不及防见到莫汉成,周景瑜倒抽口气。

莫汉成不给周景瑜说话机会,直接问,“检查完了吗?检查结果呢?医师怎么说?”

一字一句阴冷的话语从齿缝间迸出,看她的眼神充满深切的痛恨,周景瑜黯然,也不作回避。既然莫汉成这样问,她学不会扭捏不奉告,坦诚告诉他。吸了口气,她艰难说着,“没有睡觉,只是亲过。”

莫汉成心脏一紧,妈的,这个女人还真的,真的是去为昨晚事情做了检查!她连对他说句谎话都不可以吗,都不屑吗,为什么不可以说谎这样告诉他,她的身上有淤痕,她是来检查伤口。

被羞辱与愤恨烧着的莫汉成,残酷视线上上下下剜过周景瑜,再问她,“所以呢,你来做这个检查有什么意思?如果医师告诉你,我们昨晚不只亲过,还睡了呢?”

周景瑜苦笑。“如果真是那样,我就确定,一定是我主动强行睡了你。”

还用说吗?

他不爱她,如果发生关系,当然绝对肯定一定是她主动,是她强行把他办了。

这个答案出乎莫汉成意料,也让他震惊不已。

周景瑜下一句,再次刺激莫汉成。她苍白着脸说,“就算昨晚只是亲过,也一定是我主动亲你。”十年前她睡他,是因为爱他,但现在,周景瑜已经把对莫汉成的喜欢放在心底,为了不让莫汉成起疑,她为昨晚她的举动加了一个理由,她说,“我昨晚亲你,是因为我喝醉了。”是的,喝醉,乱亲别人,跟爱无关。真是一个好理由!

她的这些话,以及黯然神情,这说明什么?

莫汉成有刹那晕眩,这说明,她不再是十年前那个主动向他示好,很开心很主动想跟他睡觉的女人!而是,十年后的她,十分不愿意再跟他有牵连,有接触,就为了查清昨晚她有没有跟他发生关系,她竟然过来医院做检查。

她解决昨晚这件事情的狠决手段,居然过来医院检查,让莫汉成大开眼界,深深震憾。

他冷厉的脸上牵起嘲弄,是嘲讽周景瑜?还是嘲笑自己?笑自己居然为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有过刹那动摇与意乱情迷,对她短暂动过心!他真想抽昨晚的自己!

莫汉成连多看周景瑜一眼,眼睛都要瞎了,他把等她出来要说的一番话冷酷告诉她。他没有转弯,没有把话修饰说得婉转一点,直接对周景瑜说,“我没有告诉过你吗?就算你在我面前拔光,我也不会扫你一眼,你凭什么对我这么没有自信,以为我会亲你睡你,还可笑地跑过来检查!”再补一箭,“哦对了,昨晚是你朝我扑过来,你喝酒像个烂泥,双手抓着我,费了一番力气,我才将你推开。”

嫌不够打击周景瑜,再说,“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是因为我推开你,你撞到车窗。”

如刀刃的刻薄嘲讽让周景瑜听不下去,不过,她还是竭力站着。

莫汉成回到车上,刚打开车门,但气不过,转头对周景瑜咬牙切齿。“做为一个女人,你生活了三十年,都不懂得尊重一个吻,给吻一点最起码的尊严吗?”

这话太深奥,周景瑜还没有明白过来,莫汉成火冒三丈迈开大步走向她,大力扯下她脖子的创口贴,丢在地上一脚踩上去,头也不回飞车走了。

创口贴被撕下那刹,疼得周景瑜嘶气。

她回到车上,沉默抽了一支烟,才开车离开。

吻有尊严吗?

周景瑜没有听说过。

而且,她这个爱情白痴,就算昨晚是她主动亲莫汉成,但男人要是对你没有感觉,不会热烈回应,还留下好几个吻痕,嘴角也破了。

她想不到这么深远,只是觉得难受,想回公寓休息,可是,成立新营销团队,她要抓紧时间跟团队成员碰面,商讨化妆品问题。

回集团路上,周景瑜到便利店买创口贴,重新把脖子吻痕贴住不让同事看到,但同事全都走光,走廊空荡荡回响她高跟鞋空洞的声音,她才醒过来,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大家都下班了。

她木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加班到午夜。

途中,她再抽一支烟,继续工作。

烟是朋友,永远不会离弃,永远陪伴。

曾经,大学青春年华,她不喝酒不抽烟,一直功课优秀,也没有男女关系混乱这种问题,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

现在?

她苦笑。

如果没有跟梁承跃分开,她现在可以到律事事务所,跟梁承跃吃宵夜,一条一条马路走下去,还可以说说话。

朋友是这样子的,并不是要对方帮忙解决问题,并不是一定要倾诉苦恼心情,并不一定是要对方分担自己心事,就是这样逛马路,一起看着街道两边的行人与路灯,或者,两人就做在路边椅子,什么也不做,也不说话,两人手上捧着一大杯可乐,咬着吸管喝可乐,也会让怅惘心情趋向于宁静,让人从疲累生活中感觉到温馨。

所以,做人一定要有朋友。

而爱情,讲究太多因素,很多人生活一辈子,也并没有遇到爱情,只是找个人将就着一起,结婚,爱情太奢侈,可遇不可求。

再贵的包包与珠宝,也有一个价。

而爱情,无法给出一个价格,无法明确标价,欢迎大家出售,欢迎各位客户男人女人前来购买。

法国著名作家杜拉斯说,“爱情是疲累生活中的伟大梦想。”

正因为有爱情,才能融解生活里的疲累。

而周景瑜对爱情的感受不一样,她的生活是有了爱情,才更加动荡与疲惫,并不是因为有了爱情,她的生活才没有那么困苦。

但杜拉斯另一个对爱情的观点,让周景瑜很认同。杜拉斯认为,“爱情不会主动送到门口,不会主动走到自己身边,而是必须靠自己去找寻,而且,人的一生,有时候,爱情只有一次,绝对的,唯一的,除了那个人,别人不能替代,也无法替代。”

虽然找来新的营销团队,但周景瑜没有绝对把握,团队就能挽回化妆品在市场上的销售成绩。

压力特别大。

一旦新团队不能挽回化妆品,不止她的团队被集团嘲笑,她更是被质疑能力不够水准,而且还会被高层联合批斗,指责她从外面找回新的营销团队回来是胡来,还更不用说被她屏弃的原来集团团队成员,他们都在等着看她的败绩与笑话。

昨晚留下的印迹还在,全身酸痛,周景瑜一边揉着额角,一边准备明天跟新团队开会的资料,这时,电话尖锐响起。

周景瑜一看是朱烟,不敢怠慢,立刻接通电话。

朱烟的吼声传来。“快点过来,我在那个混蛋的楼下。”报上地址,怒气冲冲挂上电话。

从头到尾,都不给周景瑜说一句话,周景瑜怔怔盯着手机,过了几秒,她才意识到朱烟话里的混蛋是谁。

蒋空绕!

周景瑜心里哀吼,朱烟这个时候跑去找蒋空绕做什么,要跟他火拼吗?

全身都要散架,她还要火速赶去。

到了蒋空绕小区门口,她立刻刹停车,车开得太快,刹车时候车轮摩擦路面,响起的刺耳声音划破午夜天空。

她才下车,另一道尖锐刹车声在她耳边响起,一辆车几乎是与她并排停下。

对方也刹车,火速跳下车,下了车,周景瑜看了看他,两人目光僵硬对视一会,莫汉成率先移开视线,转进小区大厅。

真是冤家!

他怎么会在这。

周景瑜一见到莫汉成就头疼,想打道回府,又狠不下心对朱烟不管,现在莫汉成也过来,明显是站在蒋空绕这一边,怎么能任由两个男人欺负朱烟。

周景瑜硬着头皮走进去,朱烟站在大厅,朱烟才看见周景瑜,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人影从小区树丛后面钻出来,周景瑜急忙后退两步。

孙子!居然是蒋空绕。

蒋空绕见莫汉成过来了,勇气也壮了,站到莫汉成旁边拍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真会过来救场,真够哥们!”

莫汉成不想见到周景瑜,一见到她也头大,想不到她会在这里。所以对蒋空绕没有好语气,冷着脸,“说吧,不要废话,什么事!”

蒋空绕哀怨,指着朱烟,“刚才在电话里不是告诉你吗,我下班回来,就看到这个女人堵在我门口。”

莫汉成反应比周景瑜快,他斥声,“所以,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都不敢回了?”半夜电话迅速召他过来,还在电话里扬言,他要是不立刻马上放下手上一切加大车速码力出现在他家,明天莫汉成就要给他收尸了。

为了一个女人,连家门都不敢进,真没出息!

莫汉成没好气,转过身要走,蒋空绕急忙拉住他,哀凄凄,“别啊,剩下我怎么斗得过两个女人?”

这话,让莫汉成斜眼冷冷扫了扫周景瑜。

目光冷厉,让人不寒而栗,周景瑜强装镇定,想结束闹剧。她跟朱烟说,“走,我们回去。”

她的话让朱烟怒火中烧,跳起来,“景瑜,你什么意思?”她叫周景瑜过来,不是让周景瑜站在蒋空绕那边!

蒋空绕想不到周景瑜站在他这边,得意,手大咧咧搭着周景瑜肩膀,“景瑜妹子,你真义气,说,只要你以后让我帮忙的地方绝不会亏待你,莫汉成要是敢劈腿让你伤心,支会我一声,我替你收拾他——”

这话现在这种场合真是不合时宜,蒋空绕简直就是口无遮拦。

不等莫汉成出面教训他,朱烟的尖叫炸开,一把将周景瑜扯过去,厉声责问,“你认识蒋空绕?你怎么认识这个混蛋!”周景瑜一万个后悔来趟这个浑水,朱烟瞪着周景瑜,尖声,“难道,昨晚是你故意让这个混蛋送我回去,送我到他床上被他睡了吗?”

睡这个字刺得周景瑜胸口发疼,今天早上听到现在。

她也没有好心情,直接跟朱烟说,“你走不走?”她说,“我要回去了。”

朱烟抓着周景瑜,红艳十根手指指着蒋空绕,质问周景瑜,“你还没有回答我,昨晚你真的是让我被这个混蛋睡了吗?”

一口一个混蛋,蒋空绕不满意,正想回呛朱烟,周景瑜恼怒,打断蒋空绕,大骂,“你闭嘴!今天早上叫你跟朱烟解释,你没有,现在,还让她跑到这里堵你!”也不管莫汉成现在是不是板着脸,在看她笑话,周景瑜转回头,对朱烟说,“你不走,就自己回去!”

朱烟跟蒋空绕默默对换一下眼神,短暂那刹,他们两人都不敢出声。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当事人都还没有发火,周景瑜倒吃了火药,怒气腾腾。

周景瑜摔车门走了,她不想再管他们两位怎么结束今天这个局面,就算打起来,她也有心而无力。

她的头嘶嘶作痛,得回去倒在沙发。

就算这么疲累,周景瑜还是失眠。

凌晨三点,她从床上起来,吞了一颗安眠药。

三点半,还是没有睡意。

再吞一颗安眠药。

三点四十分,睡意终于袭卷而来。

睡得太沉,第二天醒来,几乎要迟到,她抓过外套跟手袋奔出去。

早餐都没有吃,跟新营销团队开会。

连续几天休息不好,又宿醉,让周景瑜脸色苍白,额头细细密密的冷汗。

几个同事看了看对方,一个站出来对周景瑜说,她要是不舒服,会议下午再进行。

周景瑜摆摆手。

见同事看她眼神古怪,周景瑜虽然拿着创口贴贴着脖子吻痕,还是心虚,她尴尬解释,“没事,我昨天摔了一跤。”

几个同事哦了一声,继续陈述报告。

周景瑜对新团队说了她的看法,化妆品上市失败,市场上产品同质化,包装不显眼。

这只是她的看法,团队为了谨慎起见,还得重新对化妆品在市场上的表现做过评估,才能确定周景瑜意见是否准确,然后才重新设计化妆品新造型,新包装。

如果周景瑜采用新营销团队意见,重新设计,需要许多人力与资源参与,还会挑衅到原来集团设计部门对这款化妆品的设计与包装。

好不容易开完会,周景瑜回到办公室,虽然昨晚她怒不可竭丢下朱烟走了,但朋友没有隔夜仇,周景瑜还是得找个时间去安慰朱烟,而且,也得让蒋空绕息怒。他是一番好意,才收留朱烟一晚,让朱烟住在他的公寓。

她叫进助理,寻问中午有没有约客户,助理说没有,周景瑜就告诉助理,要是集团有事情,直接打她电话,交待完,她离开公司,一边到停车场拿车,一边给朱烟电话。

说了一番好话,才让朱烟肯出来吃饭。

又打给蒋空绕,想让他也出来,当然对这两人都不敢说对方会在,怕他们一听到对方名字,就立刻怒火冒起,气冲冲拒绝。

蒋空绕说,“我正在路上,准备到午后餐厅吃饭,”听了她的约见,蒋空绕想了想说,“不然你过来吧。”

午后餐厅,离周氏集团有很远一段路,等会吃完饭回来,路上塞车就会迟到。不过,周景瑜见蒋空绕肯放低姿态,她不能再得寸进尺。

她到电视台接朱烟,绕到午后餐厅。

朱烟一路埋怨。“那是家什么破餐厅,非得绕这么远路过去?”

周景瑜顾左右而言它,“那里换过新厨房,手艺很棒,”对朱烟笑,“反正你也没有去过,你们不是有美食节目吗?去到那里说不定那间餐厅可以给你感觉,做一期采访。”

朱烟这才满意,不情不愿跟着周景瑜过去。

两人出现在餐厅,餐厅不只有蒋空绕,还有莫汉成跟冯素荷,这场面,不只吓到朱烟,也让周景瑜怔住。

周景瑜低声问蒋空绕,“不是只有你一人吗?”

朱烟也顾不得跟蒋空绕算帐,这阵势,先得跟周景瑜站队,指责蒋空绕,“你疯了吗?周景瑜跟冯素荷是情敌,你怎么也叫上冯素荷?”

蒋空绕讷闷,“情敌?”

朱烟一看蒋空绕这副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知道这三人恩怨情仇,立刻咬牙小声告诉蒋空绕,“冯素荷跟莫汉成拍过施,两人分手,周景瑜跟莫汉成结婚。”不等蒋空绕从惊讶中回过神,朱烟继续说,“结婚一个月,他们就离婚。”

“离婚?”蒋空绕被惊到,声音提高。

冯素荷一直在跟莫汉成谈话,都没有见到餐厅多了两人。冯素荷见到周景瑜,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站起,大方跟周景瑜伸出手。“景瑜,近来怎么样,还好吗?”

周景瑜勉强打完招呼,借口要上洗手间,用眼神横着蒋空绕,示意他也跟着过来。

一到餐厅僻静院子,周景瑜问,“怎么回事?”她没有叫莫汉成,更不会叫上冯素荷。

蒋空绕盯着周景瑜,盯得她心慌。他问,“你跟莫汉成昨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最近冯素荷想约莫汉成,莫汉成都拒绝,今天我们想过来吃饭,路上接到冯素荷电话,莫汉成想也不想,就叫冯素荷过来了。”

周景瑜头晕,“那你应该告诉我!”如果蒋空绕说了,她会另找一个时间约朱烟跟他出来,让他们休战,握手成为朋友。

蒋空绕嘿嘿一笑。“我原本以为人多吃饭热闹。”又问,“你跟莫汉成昨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周景瑜认真想了一想昨天莫汉成有哪里古怪,她忽然想到莫汉成说的一句话她不能理解,于是问蒋空绕,“吻有尊严吗?什么叫做要尊重一个吻,要给吻最起码的尊严?”

蒋空绕吊儿郎当靠着柱子,沉思好一会,正没有头绪,撇见周景瑜脖颈贴着创口贴,昨晚太晚,而且只顾着解决朱烟,没有注意周景瑜的脖子。

他嘻笑,“你的脖子在干嘛?”

不等周景瑜说话,他笑得痞气,“怪不得莫汉成这两天板着脸,你把创口贴贴住吻痕,对男人打击太大了。”停了停,他拍着自己脑袋,盯着周景瑜问,“你该不会,不会——”

他的语气吓到周景瑜,她的心跳漏停一拍,胆颤问,“不会什么?”

“你是不是听了我的话,跑去医院做检查有没有被亲过,以及跟莫汉成睡觉?”

周景瑜点头。不是他说的吗,医院可以检查出这些。

蒋空绕快要被周景瑜这个白痴气晕。想笑,又不敢笑,语气凝重,“这种馊主意,你听听就算了,不要去做。”

周景瑜听得莫名其妙。

蒋空绕骂她。“知不知道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两件事情是什么?”

“事业,还有——”蒋空绕这么正经,周景瑜也不敢开玩笑,神情跟着严肃,认认真真回答蒋空绕。

“还有什么?”蒋空绕追问。

周景瑜想了想,“女人?爱情?”

“那是狗屁!”她真是笨得可以,“是女人认为男人没有吻技,滚床单技术太差,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滚床单只为了爱情,男人滚床单先把爱情放一边,首先想的是,他的亲吻跟滚床单水平,有没有让女人快乐,有没有让她佩服。”

周景瑜听得似懂非懂。

蒋空绕气结,只能把话说得更直接,“你跑去医院做检查,这是在说明,莫汉成吻技跟滚床单水平都不能让你满意。如果你快乐了,满意了,怎么还会跑去医院做检查你们有没有睡过。你这样做是在羞辱他。”

周景瑜苦涩解释。“我去医院,不是这个意思。”

蒋空绕打断她,“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对男人来说,这种事情,就只有这个意思!那就是他的吻技跟滚床单水平太差!你见过女人为这种事跑去医院检查吗,女人去医院,都是为有没有怀孕,是不是怀上了!”

周景瑜有口难辩,蒋空绕盯着她脖子的创口贴看了看,骂她,“怪不得莫汉成说要给吻尊严,你把创口贴对准贴住了,不止对吻痕是毁尸灭迹,还跑去医院做检查,简直是让尸体无存。”

周景瑜头疼,越听越糊涂。她问,“能把话说得更明白吗?”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爱情白痴。蒋空绕快要服了她,骂道,“莫汉成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吻痕,没有什么值得丢脸,没有什么不值得露在太阳底下,出现在别人目光中,不要躲躲藏藏,吻也有它的尊严,请你尊重它,不要用创口贴把它贴住!这些吻痕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难道莫汉成的吻技就这么差,这些吻就这么让你丢人,不能让它见人吗?”

周景瑜口干舌燥,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的角度跟逻辑,区别怎么就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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