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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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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洞内,一帮官兵手持短弩围着三眼猴,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并不慌张似乎料定樊小禾不会出手杀他。

  “你万一如先前那般算计我们...”

  “可先将我这手束缚住,随后让这老头看着我便是。” 

  不知是不是忌惮高风亮才变得如此说话,樊小禾看向高风亮,见他颔首示意便将蛟龙须所做的绳子交给了高风亮,随后高风亮将三眼猴仅剩的单臂扣在背后,绳索缠绕手指关节紧贴背,部使其五指都无法动弹分毫。随后帮三眼猴止了血包扎了伤口。

  “我的手别忘记拿了。”

  樊小禾让手下捡起地上的手臂:“这断臂你还能接上不成?”

  三眼猴并不理会樊小禾的调侃,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头顶天河的游鱼其实是食梦貘,专以梦为食,每一条都价值连城,可惜这天河水触之便会腐坏人的肉体。”

  陆元忍不住出声询问:“以人夜寐时所做梦为耳食?似乎并无大用,何以价值连城?”

  “虽是梦由心生,但意念 执念、贪念、恶念种种念头会在梦中显化,心性不坚者往往与本心相逆,且越是克制往后心魔之象越是坚韧。简单来说,你白日所见的事物看似无甚,若你是个君子远庖厨的读书人,却终日见到屠夫宰肉,梦中你是做那屠夫还是引颈待宰的家畜?”

  陆元听罢连忙拿出三枚钱币掷与地上,随后蹲下查看起来。三眼猴见此问道:“火珠林占卦?龟卜和占筮可会?”

  陆元摇摇头:“未曾通晓。”见三眼猴没了下文便收起铜钱,刚才对方那番话倒是让他受益良多。

  王永吉的尸体被放在原先的密道口附近,而那些三眼猴口中已经碾成肉泥的尸体,恐怕已经难以拼凑出完整的尸身带回安葬了,樊小禾自然不会亏待这些死掉的人,事后会有大笔的恤银送到其家人手中。

  “除了头顶拿不到的,角落的石屋里有三样东西,算不得多好,但其中一样是破次阵法的关键之物,你先让人取来,放心没有危险,不过找起来麻烦一些。”

  樊小禾只派了四五个手下,过了许久几个官兵才将三件物品取了回来,一支通体幽绿的长萧,一只瓷碗,碗底有两条金龙纹饰和半炷未烧完的香。

  “怎么去了这么久?”

  其中一人道:“回禀大人,那小石屋从外面瞧着不过巴掌大,里面却另有乾坤,大小房间不下三四十间,所以才耗费了这么久时间。”

  “这位仁兄,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如此熟悉这葫芦洞?”

  “我祖辈与这地方的主人有些交情。香只需要取半截即可,瓷碗倒悬香上直至香燃尽,香灰半点不能撒,全部倒进碗里。”

  那持香的年轻官兵将香截成两段,身边的同泽撕扯衣布用来兜香灰,三眼猴这时才说道:“我身上有油纸。”

  那人已经扯开一截衣袖,听到此话悻悻放手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随后高风亮从三眼猴身上找出一张油纸递了过去。那年轻官兵取出火折子点燃半截香,另一人双手捏住油纸两端有些犯难,这香如此细该怎么立起来不说,烧到末端油纸也会被烧破,怎么将香灰收尽?

  三眼猴出声提醒:“只管放在地上,燃到香尾时以碗扣住正过来便是,小侯爷你这群手下可不大聪明啊。”

  果然,香立于纸面后纹丝不动,当瓷碗倒悬在燃烧的半截香上,没有半丝烟从碗内泄出。原本以为要等上半刻,却不想十数间香以烧到尾端,年轻官兵连忙将碗扣在油纸上正过来。

  三眼猴瞧了眼围拢观看的樊小禾等人说道:“可以拿开油纸了,其他不想死的就离碗远一点。”

  油纸离开碗面的一瞬,一道金光风驰电掣直冲天河,众人抬头看去,天河中似多了一条金龙游曳,一声龙吟过后,金光落下回到碗中。陆元伸头往碗里瞧去,不见香灰,却多了一碗水。

  “现在需要一个气息大的人吹箫引动这瓷碗。”

  原本王永吉是最适合的人选,而樊小禾信不过曹熊,只能亲自出手。樊小禾自然不懂音律,可悠悠幽箫声却在众人耳边回荡。随着笛音响起,碗中的水好似活了过来,如青龙汲水汇成一条细长水柱,随后瞬间分散于众人头顶,形成圆形的水幕将众人罩住。紧接着洞顶的天河突然坠落,众人根本反应不及,便被河水淹没。

  水幕将本是同源的河水隔绝开来,众人在河水中缓缓上浮,也看清了食梦貘的真实模样,身体像马,鼻子像象,脸像狮子,额头像犀,尾巴像母牛,腿像老虎,此刻价值连城的食梦貘近在眼前,却无人敢取,等到完全脱离水面,水幕也跟着消散,众人脚下明明还是河水,却触摸不到,仿佛有一道屏障将之分隔。

  陆元将四周一扫而尽,发现少了两个人,三眼猴和手持其断臂的官兵。先发现三眼猴不见的是高风亮,之前河水漫过众人时,高风亮就想抓着身旁的三眼猴,却被水幕强行隔开,等在上浮时,三眼猴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刻高风亮已经来到樊小禾身侧,突然一个土匪“啊”的一声坐倒下来,手脚并用往后退去,众人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先前失去踪影的官兵,隔着屏障已经没了气息,全身溃烂,血液连带皮肉正不断从尸体上剥离,染红河面。此时众人又发现一具白骨,难道是三眼猴?

  “找我呢?竟然能被你找到可以忍住的宝物与蛟龙须炼为一体,可惜炼制此物的人功夫不到家,白白浪费了天材地宝。”三眼猴突然出现在樊小禾身后。

  此时三眼猴的断臂竟然重新接了回去,只是另一只手仍被绳索绑住,原来蛟龙须所制的绳索只有樊小禾才能解开。三眼猴凭借对天河水的熟悉,在河水坠落后,挤进了持他断臂官兵的水幕中,瞬间将其杀死后一脚将对方踢出了水幕,随后将断臂重接。

  只是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才能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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